“……”
一双双目光冷漠而平静的对准了他。
夏文翰刚刚被这飘香馋醒，脑子还迷迷瞪瞪的，厨房里黑灯瞎火，他也没看清家里人的脸，只一心想着吃的，直接就抢了哥哥的筷子，夹了一筷子放嘴里。
“好香！”
他大喝一声。
夏文曜手疾眼快捂住他的嘴：“别吵着邻居！”
“唔唔，可是真的很好吃。”夏文翰还不忘扒拉哥哥的嘴，努力的说出客观的评价。
“噗嗤——”
雪沁第一个笑出声。
夏文翰好不容易从哥哥的魔爪下挣脱，疑惑：“笑什么？”
“这就是你白天看不上的猪下水！”
雪沁将火折子接过来，给他照亮了碗里的东西。
夏文翰瞬间僵硬在原地。
良久。
夏文翰才抢过火折子，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，大惊失色：“这玩意儿竟然有两幅面孔！我真是看走眼了！”
此言一出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笑出来。
【二哥哥简直是梗王，说话可真押韵……天哪，真的好香，我馋……】
夏清宁心里还说着。
琴娘眼看着女儿也收不住，赶紧抱着女儿回去休息，早睡早安生。
夏千帆也渐渐冷静下来，困意翻涌。
“看来这卤味真的可以，但现在这么晚了，先都回去睡觉，明天我去街上占个位置试试。”
“好，夏叔好好睡。”雪沁自然而然的跟着琴娘她们回去睡觉。
夏千帆这边，一手拎着一个儿子带回去睡觉，临走时还没忘记确认灶台已经彻底熄灭。
第二天天还没亮。
夏千帆就爬起来，之前路上把牛卖掉了，但牛车的小推车跟行李车都留了下来。
他又将之前的踏脚凳拿出来，将行李车拆了一半下来。
只要往小推车两边下面一架，正好就能让推车变成一个小小的桌子，不会滚走。小桌子高度不够，他又把院子里的矮桌固定上去。
等到琴娘抱着夏清宁出来的时候，夏清宁已经做了个可以推走或固定的小摊。
夏清宁迷迷瞪瞪的说。
【卤味冷了的话，味道就没那么香了，爹爹要是能放个炉子热着卤味的汁水，肯定能吸引好多人的。】
夏千帆听着，很快就想到了方法。
他从柴房后面拿了一块石板，放了点木柴木屑点燃，又将周茂才家的矮罐子买了两个来，架在石板上面热着，里头放着一大半的卤味。
然后他将大部分卤好的猪下水拿出来分别整理好，放到剩下的木板上，盘算好价格，写了一块价格板子。
琴娘赞叹：“我还想着过来帮你，没想到你自己就先弄好了。”
夏千帆拍去手里的灰尘：“也不是什么难事，都是现成的东西，就是拼起来而已。”
【爹爹真是太谦虚了！】
【会动手又会动脑子的文武双全可不多，爹爹这摊子做的这么好，感觉今天能开门大吉！】
琴娘笑笑：“绣品上交还要点时间，等会儿我带着清宁这小福星过去陪着你吧，说不定她真的能带来福运呢。”
“好。不过你小心着些，街市上人多得很，别撞到了。”
“知道知道，我又不是孩子。”琴娘抿了抿嘴，有些责怪夏千帆总将自己捧着宠着，泥菩萨一样供着……
夏千帆只是笑。
这么多猪下水，差不多也只要二两肉的价格，将近五十文钱。
但按照他今天的定价，要是把所有的猪下水都卖完，少说也有一两二十文。
等到天边泛白。
琴娘还要多喂夏清宁一次，去得稍晚一些。
夏千帆就独自推着车，赶紧去集市占了个还算不错的位置。
周围也是吆喝声不断。
夏千帆到底是个书生，论嗓门，叫不过人家。
论迎客，他初来乍到，还是有些束手束脚。
琴娘过来的时候，夏千帆的摊子前都没什么人。
她喃喃：“这味道还挺香的，怎么没人呢？”
【酒香也怕巷子深的，爹爹要是能让人停在摊子面前，肯定就会接二连三的人过来瞧了。】
停在摊子面前？
夏千帆和琴娘都听了进去。
琴娘正思索着，夏千帆却已经抬手，将一小部分猪下水切得更碎了些，放到摊子的边沿，高喊：“新出的卤味，可以不要钱先品尝一小口！”
不要钱！？
周围的路人都因为这几个关键字回过头。
夏清宁眼睛一亮。
【爹爹果然厉害！免费品尝吸引人流这一波是玩转了呀，哼哼，我等看他们臣服于爹爹的厨艺。】
琴娘听闻，却紧张的抱住夏清宁——这样真的可以吸引人吗？
很快，几个路过的妇人先停了下来，看着那形状各异的猪下水，都有些踟躇。
“什么卤味，这不是猪下水呢！”
“猪下水，我家男人吃酒都不吃了，还没花生米好呢。”
“哎呀，不要钱的，不吃白不吃！”
后面过来的一个妇人大胆，借着被夏千帆撕的小片油纸，包了一点点起来吃，眼睛瞬间亮了。
“这他娘的竟然是猪下水？也太好吃了吧，老板，你这些东西怎么卖？”
“啊？真这么好吃？”
“我也尝尝！”
“天哪，猪下水原来可以这么好吃吗！价格也不贵，老板，给我来二两的！”
“这东西是叫卤味吧，也给我来二两！”
“这热汤也好香的样子，我都馋了，这汤也卖给我点吧！”
一时之间，摊子外面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，都纷纷叫嚣着要来一份。
琴娘都被迫挤到一旁，面上却高兴。
“太好了，没想到生意这么好。”
【我就说爹爹是有本事的吧，嘿嘿，爹娘本事大，我以后只要负责躺平抱大腿就可以了呢。】
夏清宁也跟着自豪。
一上午。
夏千帆的摊子就被洗劫一空，因为还卖了点卤汁，比预想的还要多出十文钱。
他赶紧推着车挤出人群，边往回走，边说：“已经卖完了！明天还会有的，别挤了！”
有些人还失落的没吃上第一口。
夏千帆和琴娘却废了牛劲才将小推车送回家。
琴娘赶紧将夏清宁放下，满头大汗但高兴：“看来大家都觉得好吃！生意能成！”
“是呀。我都没想到卖的这么快。”夏千帆猛喝了两口水，目光认真，“看来这生意可以做，等会儿我们再去买点猪下水。
这调料，我应该也能配得越来越好吃。”